第50节
卫倾城自嘲一般的苦笑，而后她轻身起床，穿上自己的朴素衣服，然后，便是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自从她在这具身体重生之后，很少像这样照镜子了。因为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叶倾城了。这个美丽的面容，对于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在这个时候，却又显得十分可怜。 “我只是想要一份普通的爱情而已，为什么会这么困难？”这是卫倾城的心声，她喃喃自语，却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包括萧衍。 这个时候，房门恰好被推开，轻稳的脚步传来，卫倾城没有回头，她知道这个人是木寻。因为在这个冷清的玉珏宫内，现下也只有木寻与她做伴。 其实，卫倾城对木寻一直留在她身边还是有些感谢的，虽然木寻留在这里有很一部分原因是接受了萧衍的意思，但是卫倾城却能感觉到，木寻对她还是情谊的。否则，木寻早就会像当初一样，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将她这个总是冒犯萧衍的人一刀杀死了。 现下，卫倾城颓废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她也从镜子里看到了踏入房门的木寻。此刻，木寻正手捧着一盆清水，要服侍她梳洗打扮。 但是卫倾城却摇了摇头，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心情再去打扮自己了。 见到卫倾城如此颓落，木寻不解，忙问道：“夫人，如今你又获得皇上宠爱，为何还要如此闷闷不乐？” 木寻的话让卫倾城颇感意外，她苦笑一声：“又获宠爱？这算吗？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便深夜离开，甚至都不愿意在我这里停留片刻……” 木寻忙帮萧衍解释道：“夫人，皇上深夜离开，是因为有急事。” “急事？”卫倾城却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下意识地反问道。 木寻也没有做隐瞒，忙说道：“启禀夫人，昨天晚上，前皇后在狱中自尽……” 木寻的话让卫倾城心中一阵，她也仿佛如梦中惊醒一般，从无尽的颓废中回过神来。虽然卫倾城心中哀愁，甚至颓废不堪，可是她却没有忘记萧泽登门，求她帮助他向萧衍求情的事。 纵使，当初丁慧贤对她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可是，事到如今，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对这个女子却再也无法恨起来了。现在，在她心中挖上一刀的，是叶倾华、是萧衍，而丁慧贤又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她更加担心的是萧泽。当时，萧泽来寻她帮助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都十分糟糕。当初，他是真得想要紧紧抓住她这一根救命稻草，只可惜，她却没能帮助他。 当时，她是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可是，当真的听到丁慧贤去世的消息，卫倾城竟然心中还是一丝丝隐痛。当初的人已经逝去，过去的那些仇恨也随之渐渐消散了吧。 卫倾城凝视了一会，而后倏得站起身来，夺门而去。此时此刻，卫倾城心中满是忧虑，她没有忘记当时萧泽来寻她帮助时的无奈和绝望，现在，丁慧贤忽然间自杀，相比会给萧泽带来不小的打击吧。 卫倾城一路走到了天牢，果然，在天牢门口，她看到了一抹萧瑟的白色身影，而后，一具被蒙着白布的尸体从牢狱被抬了出来。卫倾城知道，这具尸体一定是丁慧贤。因为在这具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萧泽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脸上溢满无限压抑的伤感，也充满了绝望。 ☆、犹豫 “大皇子，节哀……”卫倾城在萧泽背后轻轻说了一句。 萧泽身子定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卫倾城，眼中涌现了万般的失落。这样的眼神让卫倾城的心也随之一动，愧疚之感瞬间涌上心头。 是啊，卫倾城是愧疚的，当初如果她能够尽力为萧泽求情的话，也许，丁慧贤的结果不会这样悲惨。 正是这样的愧疚之感，让卫倾城心中难以稳平定。她第一次如此正是萧泽，才猛然发现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大皇子竟然有一日会变得如此颓废可怕。 萧泽定定地望了卫倾城片刻，似乎有一些话要说，但是最终没有开口，而是转身望着自己已经失去的母亲，黯然离去。 萧泽的身影溢满着浓浓的失落之感，卫倾城眉头紧蹙，凝望着萧泽的离开，而她也不由地想起当日自己离开人世的那一瞬间。那个时候，她病死在床榻之上，本以为她的生命便在此定格了，却不想，等她再睁开眼睛之时，却已经成为了另外一个女子卫倾城，并以卫倾城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 其实，在卫倾城看来，她能够活下来已经满足了。更何况，她利用这个身体重新遇到了自己昔日最爱的丈夫萧衍，虽然萧衍呈现而出的面貌让卫倾城越来越感到可怕、感到心寒，可是她究竟还是没有白来一世吧。 只是，每当遇到有人死去的时候，卫倾城总会想到当初自己死亡的瞬间，她知道那种感觉并不好受，也知道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加难过。 现在，萧泽即是如此。尽管丁慧贤曾经做过那么多恶事，还一度几乎要了她和萧衍的性命。可是，现在，人既已逝，她当初的恨也就不再那么浓烈了。特别是想到自己那刚刚出生就死去的孩子，她更加觉得只要活着便是最大的幸运了。 那些过往的恨意、恩怨情仇，又都算得上什么呢？ 现在的萧泽是可怜的，她为他感到难过，她也很想细细的安慰一下他，可是，此刻，当看到萧泽萧条的身影时，她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到最后，她只能远远地跟随着萧泽，远远望着这个曾经的皇子、太子，是如何释放他的哀痛的。 丁慧贤犯的是弑君之罪，她虽然已经在牢中自杀，可是，却没有资格再以皇后的身份与先帝萧景合葬。可是，念在她曾经也是显赫一时的皇后身份，萧衍命人给她寻了一块风水好的地方，简单的埋葬了她。 只可惜，楚国自古有祖制，为了维护皇族之福地，凡是犯了事的后宫妃嫔和皇子郡王，死后都不能葬在皇陵，墓碑上也不能写上名字。因为对于楚国皇族来说，他们是耻辱，是不容于整个楚国的。 所以，丁慧贤死了，可是她的墓碑上却是一片空白。身为儿子的萧泽连一个名字都不能给母亲刻上，他的悲恸可想而知。 萧泽自请在母亲的墓地上守灵七七四十九天，也算是母亲犯下的错而赎罪了。萧衍没有多做阻拦，他能理解萧泽的心情。只不过，萧衍却无法原谅丁慧贤曾经的所作所为，即便丁慧贤现在已经死了，可是萧衍心中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意味，有的只是一种终于放下心来的感觉。 当初，萧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柳妃死在了丁慧贤的手中，从那时起，萧衍幼小的心中便种上了复仇的种子。这些年来，萧衍一直生活在仇恨与惶恐的日子里，现在虽然丁慧贤死了，可是他却始终无法真正开怀。 因为，丁慧贤纵然在牢中自杀，可是他的母亲柳妃和父亲萧景都不能活过来，他童年的创伤也无法抹平。现在，萧衍有的只是一种放心，仅此而已。 这四十九天，萧泽去为自己的母亲守灵。萧衍也去了自己的母亲柳妃所在的陵园——柳园，为自己的母亲扫墓。萧衍把丁慧贤的死讯告诉给了自己的母亲，也把与爱人卫倾城之间的波折一一在柳妃墓前倾诉。 其实，萧衍如此坚决的来到这柳园，也有一部分原因与卫倾城有关。虽然当日他已经主动来到玉珏宫，和卫倾城度过了热烈的一夜。可是，萧衍却明显的感觉到，卫倾城并没有真正的对他放开心怀。 特别是丁慧贤死后，卫倾城也显得更加冰冷。萧衍虽然主动低下头，意欲和卫倾城重修旧好。可是，他到底也是一个有着自我骄傲的男人，更是一个不可侵犯的君主，他可以一次低头，却不能次次低头。 萧衍在卫倾城这里，屡次受挫。卫倾城对他的冷淡，让他心寒。于是，萧衍也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两个人都冷静一下。 这段时间，卫倾城也真得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曾经，她留在这里的支撑是萧衍，她也以为能够和萧衍重新开始。可是，萧衍的怀疑和她孩子的死亡让她彻底失去了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 纵使，她明明知道萧衍对她有情，而且也意欲重回到从前，可是现在的卫倾城心境却与从前大不相同。她经历了生死、悲欢离合，到最后，她却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死去，她的心真得冷了。 这段时间，南宫成来过几次，不外乎还是那句话，如果她想离开皇宫的话，他一定会尽力帮她的。卫倾城知道南宫成对她的心意，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愿意再因为自己让南宫成受到牵连。 今时已经不同与往日，萧衍现在已经成为了楚国的皇帝，她就算能够逃出去，又岂能真得逃脱楚国故土呢？ 而且，就算卫倾城真得想逃走，可她的心中还是惦念着叶氏一族，还有叶倾华。此时，叶倾华被萧衍关了起来，已经失去了皇后的威仪，恐怕，接下来就是叶氏一族遭到牵连了。 卫倾城很清楚萧衍对叶如辉的忌惮，可实际上，叶如辉也真得太过狂妄了。说到底，叶如辉到底是她的亲生父亲，当初，卫倾城眼睁睁地看着卫倾城死在自己的面前，当时已经觉得心中悲哀不已，眼下，这个实际上与她有着血亲的叶如辉，更加让卫倾城心感焦虑。 南宫成看得出卫倾城的忧虑，他再三劝说卫倾城，说离开皇宫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他可以入当初一样，给卫倾城提供假死药，用此计离开皇宫。眼下，萧衍不在京城，正是一个逃脱的好机会。 终于，卫倾城答应南宫成会好好考虑一番的，但是要给她一些时间，她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看到卫倾城终于松口，南宫成也舒心了不少，他劝告卫倾城：“倾城，时间紧迫，你尽早做好准备，我们要赶在皇上回京的时候完成一切，这样的话，离开这里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好的。”卫倾城点头，她对这个一直对她如此好的男人简直是感激得很。虽然她心中还有颇多忧虑，但是事已至此，卫倾城也只好以此回答南宫成了。 其实，南宫成说的这些话虽然情真意切，但是卫倾城还是在犹豫之间，直到传来一个消息，才让她真正的下定决心离开皇宫。这个消息便是，萧泽在为前皇后丁慧贤守灵的时候遇刺客袭击身亡。 卫倾城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印象便是认定，凶手是萧衍。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如此希望萧泽死的人只有萧衍一个人。萧泽的存在对于萧衍来说，也许像一个□□，也许萧衍是害怕萧泽有一天会造反，也许萧衍根本没有容下萧泽的胸怀。 卫倾城想了很多很多，她的心也随之变得很难过。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爱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如此不择手段了。他可以对自己的皇后下手，可是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也可以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可想而知，以后，他是否也会对她下手。 眼下，萧衍已经对她怀疑了。而她在于萧衍分分合合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发现维持这样的感情真的很累。也许，她是从一开始就不了解萧衍，也许她曾经也试图改变过萧衍，可是直到最后，她才发现一切都不如她所想的那样简单。 萧衍是皇帝，他这辈子奋斗的目标也是坐上皇位，为昔日的仇恨复仇。眼下，他成功了，他的心也变得越来越让她看不清了。 于是，卫倾城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开吧，也许离开这里才能与昔日爱恨情仇彻底断离，也许如此她才能彻底忘却当日她孩子的惨死。 不过，也正如卫倾城当日对南宫成说的那样，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解决才能安心，这便是叶氏一族的命运。叶如辉如今在朝堂上的疯狂已经众人皆知了，眼下，因为叶倾华被萧衍关起来，叶如辉又要打算对萧衍以硬碰硬，逼迫萧衍放掉叶倾华，保证叶氏一族的繁荣。 萧衍对此一直视而不见，卫倾城知道，萧衍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在等着叶如辉因嚣张而自取灭亡。眼下，卫倾城没有任何立场寻找叶如辉，劝说他。思来想去，卫倾城打算从叶倾华这边入手，希望用叶倾华的嘴来劝服自己的父亲。 ☆、诉说重生真相 再三思索之后，卫倾城来到了坤宇宫。在整个皇宫看来，坤宇宫似乎被施了魔咒一般，接连两人皇后都被囚禁于此。当初是丁慧贤，现在又是叶倾华。 而随着丁慧贤在狱中自杀而亡之后，坤宇宫的现任主人叶倾华也成为了众人口中窃窃私语的对象。许多宫女太监都在私底下偷偷议论着，叶倾华会不会也紧随前皇后的步伐，枉然而死。 这些议论，叶倾华自然是听不到的。自从她被囚禁起来之后，这个坤宇宫也再没有人踏入一步。人们都忌惮萧衍的皇威，不敢对叶倾华多过问一句话。当然，除了她的父亲。 叶如辉在朝堂上步步威吓萧衍，要萧衍解除对叶倾华的禁锢，恢复她的皇后之位。萧衍心中自有盘算，他答应了叶如辉可以让他去探视叶倾华，但是却没有同意放出叶倾华。 不过，这对于一个君王来说，也算是退了一大步。虽然叶如辉不甚满意，但是萧衍毕竟是皇帝，他身为臣子已经争取到了这一步，也算是占了一些上风。最后，叶如辉也终于放下逼吓，第一时间去了坤宇宫探望自己的女儿。 当叶如辉看到自己的女儿形容枯槁，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机的时候，心中刚刚压抑的愤怒又顿时升起。叶如辉对萧衍的怨恨更加浓烈，自从大女儿叶倾城死后，叶倾华就是他唯一的女儿了，而且也是叶家维护荣耀的关键所在，现在自己的女儿受到了如此大的“委屈”，叶如辉当下发誓一定要给萧衍点颜色看看，让他偿还这些年来对他叶家的亏欠。 没错，对于叶如辉来说，萧衍就是亏欠他们叶家的。他最钟爱的大女儿死在了晋王府，现在二女儿又受尽了委屈，在叶如辉看来，这些都是萧衍造成的。当初，为了扶持萧衍继位，叶如辉可算是做尽了狠绝之事，现在，他叶家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叶如辉自然是心中不能容忍。在这次探视之后，也坚定了叶如辉要造反的决心。 叶倾华却没有想到这一点，当时她看到自己父亲来探视她的时候，简直好像看到了天神一样。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在这个偌大的坤宇宫孤独终老了。当叶如辉说起一定会救她出去的时候，叶倾华心中激动不已，她紧紧抓着自己的父亲，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敢放手，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父亲定会救她出去的。 从这天起，叶倾华有了活下去的信念。她坚信自己的父亲一定会救她出去的，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叶如辉所说救她的方法，却是造反篡位。这些都是后话。 当下，卫倾城也知道了叶如辉可以出入坤宇宫探视叶倾华。所以，卫倾城想要在离开之前，劝服叶倾华，让叶如辉打消谋反的念头。 自从叶如辉可以出入坤宇宫之后，坤宇宫的守卫也不像以往那样严密监视了。其实，这都是萧衍下的命令。当时，他答应叶如辉可以随意出入坤宇宫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叶如辉会在看到叶倾华的现状时，重新燃起谋逆之心。 这也是萧衍刻意设下的一个圈套，他本来是想要叶如辉自己慢慢露出狐狸尾巴，他再将其一网打尽的。可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的孩子也很有可能是死于叶倾华之手，他与卫倾城的关系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冰冷。 此刻，萧衍再也等不及了。除掉叶家势在必行，到时候，他也就不必忌讳叶家势力，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了。所以，萧衍故意让坤宇宫的守卫放松了一些，为的就是给叶如辉以及叶氏一党谋逆的机会，这样他才有理由将这些心怀不轨之人都彻底除掉。 可是，这萧衍却没想到，这样的故意放纵也给了其他人进出坤宇宫的便利。卫倾城便是如此顺利买通了坤宇宫的守卫，进了这坤宇宫。 当叶倾华看到卫倾城出现在坤宇宫的时候，非常惊讶，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在惊讶之余，叶倾华满眼却溢满了不屑之色，对于卫倾城的忽然到来，显得十分无视。 “华儿……”两人盯视许久，卫倾城忽然说出这样亲昵的两个字。这两个字也让叶倾华的身体随之一震，这个称谓太过熟悉，但是从卫倾城口中说出来，却又太过不真实。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叫我！”叶倾华一点都不将卫倾城的亲昵放在眼里，反而觉得卫倾城是故意给她难堪，“你现在看到我落到这样的境地很开心吧，你是故意来看我的笑话，对不对？” “华儿，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敌人！”卫倾城厉声正言道，“你是我的的亲人，我希望你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忍心看你落难受苦？” 面对卫倾城的一番话语，叶倾华却哈哈大笑起来：“你说我是你的亲人？真是可笑，你我除了共同服侍一个男人之外，再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这个皇后现在做的可悲，你和我论亲对你好像没什么好处吧！” “华儿，”卫倾城心中眼中满满的心疼，“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没有再活过来的话，也许你我的生活，也不会如此可悲……” 卫倾城想了很久，最后决定把一切事实都告诉给叶倾华，现在这也是她唯一能够想到拯救叶家的方法。可是，面对卫倾城的坦白，叶倾城在吃惊之余，却露出了鄙夷之色。 “卫倾城，你不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以前确实是想你死过，也的确杀过你，不过，我恨的是，自己没有再多捅你一刀，让你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是我的过失，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卫倾城知道叶倾华误会她所说的是，曾经叶倾华在林间把她推到崖底的事情，不过，卫倾城解释了一句：“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三年前……” “三年前？”叶倾华终于正视卫倾城，心中忽然涌现不好的预感。 卫倾城也不打算绕弯子，直接说道：“华儿，也许你不可想象，但是这确实就是事实。三年前，我因病死在了晋王府，但是，只在一眨眼的时间里，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灵魂便占据了这具躯体，成为了另外一个女子——卫倾城！” “你……胡说八道……”叶倾华难以置信地望着卫倾城，虽然她嘴里不相信，可是她的眼睛却透漏着无限的恐惧之色。 卫倾城继续确定地说道：“华儿，你没有听错，我就是三年前的叶倾城！三年前，叶倾城的身体已经死了，可是叶倾城的灵魂却重生在了卫倾城身上。现在，我虽然是卫倾城，可是我的灵魂、我的心一直都是叶倾城！我是你的姐姐啊！” 说着，卫倾城走上前去，要去抱住呆住的叶倾华。叶倾华也确实是好心听傻了一样，呆呆地愣在原地，一下都动弹不得。直到卫倾城抱住她，要像从前一样，伸出手掌轻轻拍着她头顶的头发时，叶倾华猛然间回神。 这个动作她太过熟悉了，她与叶倾城姐妹十八年，这个亲昵的动作是她们两个人都习以为常的。此时，眼前这个原本被她视为敌人的女子，竟然真的如同当初的叶倾城一样。 这怎么可能？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了，而且还是附在了其他人的身上活下来的？这太匪夷所思了，甚至比叶倾华当初寻的那些巫婆巫术更加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叶倾华倏地推开了卫倾城，近乎疯狂地指着卫倾城：“你这个妖女，迷惑皇上之后，又来对我妖言妖语，我是不会相信的！叶倾城早就死了，我亲手配制的□□毒死的她，我亲眼看着她死在了皇上的怀里！她不可能活过来的！你这个怪物，你和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让我自责而死吗？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后悔杀了叶倾城的，同样，我也不会惧怕亲手杀了你！” 或者，叶倾华忽然间举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心里的金钗，朝着卫倾城的心脏便直刺而去。卫倾城自然是没有想到叶倾华会忽然间动杀意，虽然及时闪了一个身，但是仍然被叶倾华手中的金钗划破了手臂，鲜血顿时洒在了叶倾华的手上。 此时，叶倾华已经几乎失去理智了。特别是看到这鲜红的血液洒在自己身上时，她好像一下子惊醒过来，不敢相信地望着这殷红，手一松，金钗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又把姐姐杀死了……姐姐……我又杀了你啊……”叶倾华抱头痛哭，其实，在她心中似乎已经接受了卫倾城所说的话，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话语，让叶倾华不得不回想起当初自己杀死姐姐的事实。 纵使，叶倾华曾经如此狠毒。可是，她杀死的那个人到底是她的亲姐姐。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姐姐的身影总是会出现在她的梦中。而叶倾城的死，也没有真得换来萧衍对她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