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楼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蚀骨沉沦在线阅读 - 第299节

第299节

    她不禁想起刚才在审问室看到的他的某些口供--把孩子判给她也是爱她的一种表现,因为我清楚儿子是她的命根子。

    她,一直被蒙在了鼓里!

    看着凌语芊动容的神情,肖逸凡抓紧时机继续劝解,“语芊,原谅他好吗,请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他真的很爱你,尽管他不懂如何表达,可他真真切切地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

    原谅他……

    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样的话,并不陌生,曾经她原谅过他,给过他机会,可惜结果都……

    再说,如今情况已经大不相同,现在不是她能原谅就可以原谅,不是她能随意给他机会,她的责任里,多了另一个男人。

    所以,眼见肖逸凡又要劝解时,她使劲压下那些不该有的混乱思绪,毅然转开了话题,“逸凡,你不是说想告诉我关于你的近况吗,说说你吧。对了,上次你的演唱会,我有看,你演绎得好棒,超完美,你的梦想持续实现中,真棒,恭喜你。”

    肖逸凡始料不及,顷刻目瞪口呆,好一会,唯有慢慢接起话来,把自己的情况告知于她,然后,还顺势问她的情况。

    相较于他的全然坦白,凌语芊只轻描淡述,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结果,让肖逸凡想了解她为什么如此重视野田骏一的第二个计划也失败。

    她真的变了,彻底变了,这个变化,是因为野田骏一吗,他不禁替贺煜感到紧张和沉重起来。

    “对了,采蓝怎样了?你们都有联系吧,她手机号码有没有变,她嫁人了没,生娃了没,过得好不好?”凌语芊继续若无其事地问,这也才发觉自己是那么地想他们,她决定,找个时间把采蓝约出来。

    可惜,肖逸凡给出的回复,中断了她的打算。

    “我不知道她怎样,我已经两年多没与她联系过了。”

    “两年多没联系过?为什么呢?我记得,你们很好的。”凌语芊嗓子不觉一拔,俏脸也露出了焦急之色。

    肖逸凡见状,迅速投她一个安定的眼神,解释道,“她已经离开g市,她的房子一直锁着,她妈妈也不见了,我曾问过振峰,振峰说她好象恋爱了,当时提出辞职估计是嫁人去了。”

    “估计是……嫁人?那你们怎么不参加她的婚礼?你确定她是嫁人了?来,请把她号码给我,我打给她。”凌语芊焦虑持续,已经掏出了手机。

    当初为了彻底忘却贺煜过上新生活,她决定阻断与中国所有的联系,连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为了阻止自己和采蓝联系,她甚至把采蓝的号码删掉。

    肖逸凡便也迅速取出手机,报出一组号码。

    凌语芊迫不及待地拨打出去,可惜结果是号码已经失效。

    “语芊,你别担心,她应该没事。至于我们为什么不参加婚礼,是因为她没有通知,加上她终究是女生,我们也就不去探究了,如今你回来,那我们再找她,还有贺煜,有他出马一定能够尽快找到采蓝的。”肖逸凡继续安抚,且又巧妙地将话题转到起初的事情上,“你先去警局消案吧,让贺煜无罪释放出来吧。”

    躲避的话题再现,令凌语芊心情又起纷乱,好半响,她讷讷地道,“他那么有能力,肯定不会怎样,肯定很快出来的。”

    肖逸凡听罢,眉心一蹙,“你怎么知道,是谁跟你这样说的吗?野田骏一跟你这样说的?”

    凌语芊娇颜微微怔了下,不再做声。

    肖逸凡继续劝说,因为心情受到震荡而语调拔高不少,“不错,贺煜很能干,很有人脉关系,可这事明显不同别的,并非只要他有实力就行,中国始终是法治的国家,只要你的一句话,他必被定罪,所以这次的事,完全靠你。语芊,你去警局消案吧,我知道你也不希望他出事,也不希望他被判坐牢的对不对,你们两情相悦,根本就不是什么强奸。”

    两情相悦……

    听肖逸凡也用这样的字眼,凌语芊顿时又觉格外难堪,不禁低嚷出来,“不,我才没有与他两情相悦,是他坏蛋,一点都不顾我的感想,从来都只会欺负我,他根本就是混蛋,是魔鬼,我讨厌死他了,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语芊--”

    “不要说了,逸凡,你别再为他说好话,我不听,真的不想听。对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酒店了,你送我回去吧。”凌语芊继续激动地低吼,见肖逸凡久久都没动静,于是去拉车门,准备下去。

    肖逸凡这也才回神,阻止她,“好,我送你,让我送你。”

    说罢,他启动引擎,无奈地往前行驶起来。

    车厢里,随之安静。

    肖逸凡边操控着方向盘,边不时瞄向凌语芊,一会,打开汽车配带的音乐,正好播放的是刘德华的一首“爱你一万年”。

    低沉磁性的嗓音,配着深情款款的歌词,俨如一道道,锐不可挡射入凌语芊的身体,大力冲击着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她浑身骤然僵硬,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过去,那一夜,贺煜带着她,重温一个个浪漫,最后,鸳梦里沉沦。

    随着时间的流逝,歌曲已经转到其他的,然而她的听觉世界里,却是换成了那首“放纵的沉沦”,她的视觉世界,是她随着他一起火热燃烧,放纵沉沦欲海的情景。

    那一夜,她情不自禁,她随心沉沦,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说他是那样的罪名吗?

    车子已经抵达酒店,在距离门口大约五十米的专属通道停下,凌语芊却仍陷入沉思世界,肖逸凡熄火后,并没唤醒她,只静静地深望着她,直到一声手机铃响。

    是凌母打给凌语芊的,问她大概何时回来。

    凌语芊低声回答自己已到酒店楼下,然后挂线,由于尚未完全从刚才的深思中恢复,她先是呆愣了一会,这才跟肖逸凡辞别。

    肖逸凡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半响后才下车,走到副驾驶座那边,为她打开车门。

    凌语芊走出车外,与他面对面地静立,盈盈水眸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句“保重”。

    她低垂着头,心不在焉地朝酒店门口走,刚拐过弯,忽被一个出其不意的人影堵住了去路。

    季淑芬!

    时隔数日,这疯婆子又出现了,还是那么的盛气凌人,充满敌意和仇视,愤恨的双眼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似的。

    这次,凌语芊并不绕路避开,而是左右环视一下,把她引到旁边没什么人经过的角落处,娥眉微蹙,冷瞥着她,等待她发话。

    季淑芬先是满眼怒火地瞪了一会,大骂出来,“你这小贱货,自己不知廉耻魅惑我家阿煜,却反过来告他,你给我如实招来,是受何人指使来陷害阿煜的!”

    对季淑芬狗嘴吐出来的屎话,凌语芊已经不让自己去在意,但不代表会任由辱骂,迎着季淑芬恶毒的嘴脸,她美眸也骤时冷下,盯着季淑芬足足半分钟之久,毫不客气地警告,“管好你这张臭嘴,否则,我会真的让他被判强奸罪!”

    季淑芬始料不及,立刻被气得面色大变,更加怒火中烧,继续破口大骂,“你这小贱人,你这算什么,威胁我?呵呵,现在找到另一个靠山了就反脸不认人,别忘了当初你为了嫁给我儿子是怎样张开双腿被我儿子睡,你这小狐狸精,小淫……啊,你要干什么,放手,快放开我!”

    “我要干什么?如果杀人不用填命,我恨不得现在就送你归西,让贺一航从地狱里解放出来,与兰姨双宿双飞,过上真正幸福快乐的日子!”凌语芊依然用力扼住季淑芬的下巴,嗓音冰冷地反击,见季淑芬被气得发狂崩溃,憋屈的心里顿时说不出的痛快,并非她不安好心,而是这个恶毒的疯婆子欺人太甚,欠教训!

    她忽然又想起以前在贺家所受的由这个疯婆子给予的各种苦难,于是一起算上这笔账,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就算你儿子很优秀,你觉得我配不上他,可我确定地告诉你,由始至终都是他缠着我,八年是,现在同样是!至于你,这天底下大概没有比你更极品的婆婆,我和他离婚,部分原因是你造成!当然,我不是为此感到可惜,我反而应该庆幸,蛇蝎心肠的你,根本不配当我凌语芊的婆婆!你不是喜欢李晓彤吗,你儿子现在单身,你怎么不叫他把李晓彤娶进门,这样你们可以婆慈媳孝,和睦共处。去吧,别老像只臭苍蝇似的跟着我转,有时间不妨去想怎么把你那心仪的儿媳妇娶回家,满足你的心愿,这样,你就算死,也瞑目!”

    一鼓作气地斥责,心中压制多时的郁结和委屈也跟着消散,伤痛的心灵仿佛被圣水洗涤过了似的,明净,清澈,舒适。

    凌语芊依然不给季淑芬好脸色看,不待季淑芬反应,也不管季淑芬会不会被气得吐白沫,留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扭头绝然离去,不过刚走出几步,见到忽然出现眼前的人影,轻盈的双脚霎时又像被钉在了地面,动弹不得!

    妈妈——

    妈妈怎么下来了!

    下来多久了?

    那站在不远处的人影,正是凌母,她先是继续深望着凌语芊,稍后慢慢靠近,还从凌语芊身边越过,直达季淑芬的面前,善良贤淑的眼神被一层薄冰覆盖,冷冷瞪着季淑芬,同样决裂式地发出低吼。

    “贺家高贵的太太,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在你心目中,你儿子是最优秀的,但在我心里,芊芊更是最完美的,不是她配不上你儿子,而是你儿子配不上她!我简如萍,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便是生了一个温柔乖巧、懂事孝顺的女儿,而这辈子最后悔和遗憾的是我当年不够狠心,让她还有机会对你儿子眷恋和痴迷!这天底下,不仅是你儿子才优秀,还有千千万万个优秀的男人,我芊芊选择任何一个,都比你儿子强!这天底下,没有像你这样的婆婆,我芊芊就算没有婆婆,也不会要你这个毒妇!以后,请尊贵的你,别再纠缠我们,别再让人看笑话!”

    季淑芬再度抓狂哞怒,几乎是使尽全部力气,总算说得出话,“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凭什么跟我说话!”

    “凭什么?就凭你像只臭苍蝇似的跟着芊芊!想知道你儿子有没有欺负芊芊,你何不直接问你儿子去!如果你敢确定你儿子没做过,那你怕什么,还有,你们贺家不是财大气粗无所不能吗,你怕什么?”凌母最后说完,再也不屑看那季淑芬,拥住凌语芊头也不回地朝大门口走去。

    进入电梯,只有自己和母亲,凌语芊这才讷讷地问了出来,“妈,你怎么下来了?”

    凌母稍顿了顿,解答,“刚才和你通完电话,总觉得有点不妥,见你这么久还不回来,我于是下来看看,想不到……”

    凌语芊恍然大悟,美眸即时涌上内疚和歉意,“对不起,让您挨骂了。”

    “妈没事,妈下来更好,也才知道这世上有个这么极品的同类。”

    凌语芊坚强一笑,不再做声。凌母眼波暗涌,但也不多说,刚好电梯到达她们下榻的楼层,彼此于是彻底从刚才的不愉快中出来,若无其事地踏入套房。

    “妈咪,你终于回来了,想死琰琰了!”小琰琰迅速奔来,直接扑进凌语芊的怀抱。

    凌语芊更是激昂不已,想也不想便立刻把他抱住,不停抚摸,不停亲吻,回到沙发坐下后,依然紧紧搂着他,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她的小宝贝,真好。

    凌语芊和琰琰温馨过后,这才发觉,野田骏一不在!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233 断不掉的爱

    “他十点多的时候打过电话回来,说你和同学一起,午饭前回,他自己则有点生意上的事要搞,不回来吃饭了。”

    凌母马上相告,眼神恢复了先前的意味深长。

    凌语芊一怔,不多说,带琰琰走向饭厅,吃完后,如常哄琰琰午睡,待琰琰睡下了,她举着手机,踌躇发呆。

    一会,凌母进来,直接了当切入话题,“芊芊,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你和骏一真的告了贺煜?”

    经过方才在楼下“一战”,凌语芊清楚这事再也无法对母亲隐瞒,见母亲终于提起,于是如实答道,“骏一先斩后奏,以受害者丈夫的身份偷偷报了案,然后才告诉我。”

    先斩后奏!

    凌母目瞪口呆,紧接着,在凌语芊继续往下说出整件事的经过后,更是满心震颤不断。她就觉得两人最近有点不对劲,想不到具体是这样,野田骏一竟然用各种办法软硬兼施,迫使芊芊不得不答应他去录口供。但至于贺煜的口供……

    凌母快速调整一下心情,定定望住凌语芊,无比严肃,“芊芊,你老实告诉妈,你还爱贺煜吗?”

    凌语芊愣然,许久才给出回应,并非直接答爱或不爱,而是痛苦地低嚷,“妈,能否别再问我这个问题?骏一,逸凡,现在连你也这么问,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问,可不可以别提这样的话!”

    “芊芊……”凌母神色一变,急忙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凌语芊的手臂。

    凌语芊两手抱着头,继续无助地低吟,“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们请都别问,别问我不会答、不知怎样回答的问题好吗,好吗?”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吗,又或早已经清楚答案,于是选择逃避?芊芊,你的心思妈怎么不懂,妈问你,是想提醒你,想你正视自己的心,然后,该断则断!

    看着女儿几乎痛苦崩溃的模样,凌母就算再想点明,结果只能作罢。其实,逼女儿承认了又怎样,根本无法令女儿消除这个答案,反而会使女儿更加陷入纠结的深渊。

    可怜的孩子,为什么老天总要你承受这些苦痛,这是为什么啊!

    凌母黯然伤神,不禁默默悲愤控诉苍天和命运的不公,稍后,她拥住凌语芊安抚出来,“好,妈再也不问了。来,你睡一会,陪琰琰睡吧,想想琰琰,那么可爱的小人儿,你最珍爱的小宝贝,多想想他,别再想其他那些事,乖,听妈的话。”

    随着凌母温柔的呢喃,还有不停拍打着她的脊背,凌语芊悲愁混乱的心开始得到平复,然后,在凌母的继续安抚关爱下,沉入梦乡。

    凌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紧锁的眉头依然丝毫不展,继续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凌语芊,整个人更显哀愁和无奈,好长一段时间后,终也起身,静悄悄地走了出去。

    自这以后,野田骏一再没回来过,凌语芊已经两天两夜没见过他,打他电话,每次他都说有事情忙,还叫她别担心。

    一切似乎很正常,但凌语芊清楚他不回来是因为还在生她的气,可惜她无法说什么,因为她依然做不到答应他亲口指证贺煜。

    凌母已了解实情,明白个中情由,悲愁之余,暗自关切着凌语芊的举动。

    凌语薇因自身心智问题,对此并不多加留意,倒是小琰琰,每当凌语芊哄他睡觉,他都天真无邪地问骏一爹地去哪了,为什么都见不到,他忽然还提到贺煜,抱怨这么久了连个电话也不打来,难道也因为工作很忙吗,那张俊俏的小脸,无限委屈和郁闷。

    其实,凌语芊何尝不是时刻惦记某个不该惦记的人。尽管她已极力克制不去留意任何关于贺煜的消息,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她总会在想他是还在拘留呢,或已被释放。她潜意识里甚至觉得凭他和贺家的背景实力,应该已被释放。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这天,从g市走开数日的沈乐萱回来了,又约凌语芊去逛街。

    凌语薇和琰琰马上欢呼,一人挽住凌语芊一只手,直嚷着要出去。

    看着她们满脸兴奋和期待,又想到自己在屋里憋了几天,凌语芊便也赞同,拜别母亲,一行四人再一次踏进热闹的时尚商场。

    凌语薇和琰琰兴致勃勃地走在前头,凌语芊则由沈乐萱陪同走在后面。沈乐萱不时侧目审视着凌语芊,一会,突然问了出来,“丹,你和头儿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凌语芊轻盈的步伐陡然一停,俏脸也即时转过来,满眼怔愣,而后,平静地反问,“何以见得?”

    沈乐萱眼波潋滟,应答,“凭我的直觉。”